未來老細會面記

今天約見了共中一位可能會成為碩士論文導師

（在香港，這些教援通稱為老闆或「老細」）。

我想，我已經給他留下了奇異而深刻的印象了吧？

這位老細（廣東話俗稱）就稱為Dr. K吧！Dr. K原以為我對他與另一位教授－Dr. C的酗酒研究有興趣。

我和另一個來自希臘的學生跟他倆談了一會兒，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－這不是跟腦電波圖（Electroencephalogram, EEG）有關的研究嗎？

怎麼說來說去都是Stroop Test（例如用GREEN這個字，要受測者忽略字義，說出這個字是紅色的）、
Attention Blink（例如看見美女A在眼前走過，會一時心神恍惚，而看漏了原來還有個大美女B也在面前經過－

我知道我解釋得很差，總之就是在注意第一個Stimulus的時候，在一段短時間內人類會無法注意到第二個stimulus）什麼的?


這時候希臘同學問：「學生需要做literature review（文獻回顧，就是看看以前的人做了些什麼）嗎？」


我覺得非常奇怪：「不用做literature review，那論文到底要做什麼？」


Dr. C說：「應該所有碩士生都要做literature review啦，好像收集數據那種人人都要做的啦！」 


我搖頭，說：「起碼有其中一個是不用收集數據的，只分析就好。」


這次到Dr. C覺得很奇怪：「什麼？是什麼題目啊？」


我說：「那是個Clinical的題目，負責人是用五分鐘談話的方式來收集數據，學生分析現有的數據就好。」


Dr. C搖頭：「那不大好吧… 不是沒機會學到研究技巧嗎？」


我心想：「這就是我打死也不會選那個題目的理由！」


過了一會，我硬著頭皮問：「我忘了在哪一段看到的，這個研究會運用EEG還是MRI（磁力共振造影）技術的，

但我剛才聽到的都是Stroop Test那種的，是不是我搞錯了什麼？」


Dr. K：「啊… 那個題目名稱是一樣，也是我們兩個人在做，不過用的技術不同啦！算是另外一個計劃。」


我暗罵：「你們寫清楚一點好不好！」


離開Dr. C的辦公室，我跟Dr. K走回他的辦公室去談那個EEG的問題。


Dr. K：「我不是嚇你，但是做EEG的話你會比人家花多很多的時間來學。

首先是學怎樣接那些接觸點到頭部，總共有幾十個，如果接觸不良又要去改。

另外還要學一點programming來調較那些電腦。我現在的學生們都是成績最好的一群。

兩個是全學年成績最好的，最差的那個排第七位。」


我說：「我明白要學一個新技術要花很多時間，但我還是希望可以學到。

在香港都沒有這個機會去學，因此我更要把握這個機會。」

不自覺握緊拳頭，大手一揮，說：「我來到這個國家，付了國際學生的高昂學費，為的就是要學到些在香港學不到的事。」


我其實也想了想好不好說的「婉轉」一點。

不過，我的英文已經不好，Dr. K是個德國人有時也詞不達意，

如果再玩這種「猜心遊戲」，恐怕後果更壞。

因此，只有用「醜話說在前頭」的做法了。


見識到這個香港學生對「錢」的怨恨，
Dr. K有點驚訝的說：「那…如果要你用其他方法來做這個，你會很失望吧？」


我肯定地答：「會！」


Dr. K有點猶豫：「那…我過去也有過香港學生在我這邊做事（原來我不是第一個），也合作愉快…（安慰自己？）

這樣吧，你先把你的意願填上，然後我們再想一想辦法。

也許你可以跟另一個學生一起做EEG的，然後再看怎樣把你們的題目分開吧！」


談過了之後，我自己也整理了自己的取向。


首先，我曾經是個研究助理。

對於隨機抽樣、發問卷、普通的數據分析（什麼t-test、ANOVA之類）諸如此類的工作都已經做過了，而且是賺錢的。

現在我付了學費（還非常貴）來到這邊又要我「重操故業」，對我有什麼好處？

既然來到了，就要做一些我在香港沒辦法做的事。EEG就算有多難我也要學。

最多我未來十一個月閉門不出，拼命做好它。

我未必及得上人家天才學生，不過傻瓜的優點就是有傻勁！

為了學費，我是豁出去的了。

我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沉悶的人，大不了變得更悶蛋就是了。


然後，就算有多忙，我也不覺得會比我唸本科的時候更忙。

火雞大學最有名的就是把學生忙壞，在Ohio唸書的時候是一邊全職工作，一邊唸書的。

英國人悠閒慣了，可能受不了（人家一天到晚都要去Pub喝一杯，我在宿舍飲橙汁就好了）。

對於一向忙慣了的香港人來說，這可能只不過是小兒科。


對於找個大老闆（就是有地位權力的）作靠山的說法，我也有考慮。

不過，大老闆會不會看顧你是一個問題，剛好有沒有經費讓你唸博士是個問題，有沒有其他人跟你競爭也是問題。

總之，很多時候，這些事都不容人去預計的，多想亦無謂。


回到宿舍，我把志願表改了改，明天要交上去。

結果下星期三會公佈。


這幾天，我只有等。